日本威士忌近十多年來越來越炙手可熱,所謂「成王敗寇」,大家現在說起來都是道理,但是當1990年代至2008年間,日本受到泡沫化經濟的影響,連許多國民自己都不喝日威,寧願喝便宜燒酎調出來的沙瓦,使得日本威士忌產業長期陷入低迷。當時掙扎在生死線上的日威產業,說起來都是淚!在此期間,也發生了一段頗具啟發性的故事……。
聽過肥土伊知郎(Ichiro Akuto,以下簡稱Ichiro)這個人嗎?有點陌生?那麼這兩年創下全球拍賣史上「最貴威士忌系列」傳奇紀錄,全套54瓶的「羽生撲克牌系列威士忌」(Hanyu Ichiro's Malt),你一定曉得吧!
對,就是他,不但讓這批差點被倒掉的珍釀重獲新生,點石成金,同時也創立了秩父(Chichibu)蒸餾廠。當時他為了籌措建廠資金,從2005年10月開始,以9年時間斷斷續續裝瓶並沿門推銷,才終於把這批撲克牌系列原酒完售。要不是最早推出的一款“King of Diamonds”大爆冷門,在2006年得到英國《威士忌雜誌》(Whisky Magazine)評選“Editor's Choice”年度金獎,銷售期可能還要繼續延長。
全球最貴威士忌 當年賤賣遭人嫌!
Ichiro無法接受此事,於是四處湊錢搶救這些原酒,最後取得了約400桶,同時成立初創威士忌公司(Venture Whisky),希望將它們商品化,作為自己創建酒廠的第一桶金。他用了兩年時間,帶著自創品牌“Ichiro's Malt”的羽生單桶試飲酒走訪了約2000間酒吧。起先給自己訂的目標是「先賣出一桶」,接著修正為「就一箱罷」,後來則降至「能賣掉一瓶也好」。調酒師們總是嫌他的酒太貴(13,500日圓),而且太香了!「這是蘇格蘭威士忌吧?」
好不容易在2005年賣掉了第一桶600瓶後,接著就在當年10月,Ichiro開始推出傳奇的「羽生撲克牌系列」第一批4款酒,每款只裝了120多瓶,而且再降價為每瓶7,000~10,000日圓(天哪!快給我時光機!)。結果酒吧及專賣店的第一反應幾乎大同小異:「Ichiro's Malt “CARD”?鈴木一朗(Ichiro Suzuki,國際知名棒球運動員)的品牌?」
日本酒吧調酒師 罰寫萬遍悔過書!
在2011年的「福岡威士忌節(Whisky Talk Fukuoka),九州威士忌界每年6月舉行的年度盛事中,「撲克牌系列」也設攤展出,但是並沒有受到太多注意。
2012年,Ichiro又推出新版本「羽生邦 穹單桶原酒」,裝瓶400多瓶,他怕賣不掉,就將其中一半委託英國的Number One Drinks銷售。不過,日本剩下的這一半還是用了一年才賣完。
這家「第一名」公司,目前也是秩父、羽生、川崎、輕井澤等搶手日威的全球經銷商。創辦人Marcin Miller曾是《威士忌雜誌》編輯,在2003年離職自立門戶沒多久,在蘇格蘭格拉斯哥機場轉機時,巧遇了也是剛創業的Ichiro,從此風雲際會,改變了彼此的人生。也是在2012年,秩父蒸餾廠發行的第一款單一麥芽威士忌“Ichiro's Malt Chichibu The First”也正式推出上市,並在當年得到美國威士忌專業雜誌《Whisky Advocate》的「年度日本威士忌」( Japanese Whisky of the Year)殊榮。
而在這前後幾年間,Ichiro也將羽生和秩父多種桶型的原酒,小量裝瓶後積極地參與各類酒展活動,例如2012年首度舉辦的東京Barshow/Whisky Live等。直到2013年終於高唱凱歌,秩父單桶原酒在活動中被搶購一空。同樣是在這個時期,日本威士忌的市場熱度也開始急劇攀升,展開一飛衝天之勢。
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 亂買死得快!
或許有人會疑惑,為什麼那麼多日本酒業的專業人士,當初都沒有發現「撲克牌系列」的龐大潛力?
《WSD酒訊雜誌》的〈酒市風雲〉專欄作者鄭正庸曾經為文提及:「你知道『近廟欺神』這句話嗎?我們每天神看多了,根本就不會覺得哪個神明很偉大。」借用這幾句話,來形容那些日本酒吧調酒師的心態,相信雖不中亦不遠矣。
那麼酒類專賣店若是在過手的酒款中,發現「漲相絕佳」的品項怎麼辦?鄭老闆的看法是:店家基本上都會收一些,但是也必須維持常態營運,特別是還有品牌口數的定期進貨,總是有營收上的短期壓力。這或許是很多業者在投資上的斬獲,反而不如一些網路買家的主因。
其實不少對岸及香港的買家,很早就已介入日威。記得將近10年前,歐柯曼專賣店在晶華酒店旁設立新門市後,常有香港旅客就近上門,專挑余市等日威品項下手,讓店長都嘖嘖稱奇。但是當時大多數台灣酒友眼裡只有蘇格蘭,沒有多少人關注日本,等到日威爆衝之後,不少酒友才開始搶進,卻已錯過最佳時機。
不過,這次沒搭上車,也不須太過遺憾,不妨安慰自己:「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,亂買反而死得快!」
投資Vs.投機 需求Vs.虛求
的確,有些絕版日威酒款就像是股票「明牌」,市場上流通的籌碼多數已被操盤主力鎖定,轉手行情一漲再漲,令人怦然心動。然而這些酒款的單價動輒高達台幣六位數,實在太昂貴,已非小資階級可以玩得起,沒有必要拿家產去搏。
還有些知名日威品牌常銷款,目前行情也被炒得太高,早就脫離實質需求層面(真正想買來喝的人越來越少,都只想趁機賺一票),投資價值相對虛浮,距離地球表面已太過遙遠。一旦酒廠宣布恢復供貨,接到最後一棒的人,就準備自己奢侈地享用吧!
另一件值得注意的事就是:並非所有「日威」都可以當作投資標的,千萬不要見到瓶子上寫著漢字,感覺價錢也不貴,就「逢低買進」,這樣與分不清「台雞店」與「台積電」的文盲其實沒有兩樣!
因為日本威士忌產業跟你想的不一樣,有些所謂的「日威」,酒標上雖寫著“Product of Japan”或“Japanese Pure Malt”,實際上瓶中可能沒有一滴酒是在日本生產!但是這種產品並沒有違反日本法律喔!